在晋城那所隐匿于群山之间的特殊学校里,铁门背后的故事正悄然发生着变化。这里接收的是一群被贴上"叛逆"标签的少年,他们带着满身刺走进来,却很少有人注意到那些刺底下柔软的伤口。
阳光斜照进心理咨询室的落地窗,原木长桌上摆放着几盆多肉植物。二十岁的心理咨询师小林正用彩铅在纸上勾画着什么,对面坐着个染着蓝发的男孩。"上次你说梦见自己在迷宫里,今天我们试着把那个迷宫画出来好吗?"彩铅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里,男孩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。
学校后山的松树林里,每周都会举行特别的团体辅导。十几个少年围坐在落叶铺就的地面上,中间燃烧着小小的篝火。"今天我们不说教,就聊聊你们最近做过的梦。"心理老师的话音刚落,一个总爱打架的男生突然红了眼眶:"我老是梦见我妈在厨房煮面,可我怎么喊她都听不见。
食堂的玻璃墙上贴满了学生们的情绪温度计记录表。从最初的整面红色预警,到渐渐出现的黄色和绿色标记,这些彩色贴纸像极了春天里次第开放的花朵。负责生活辅导的王老师说:"上周有个孩子主动来找我,说发现自己在愤怒时会不自觉地咬嘴唇,这是他们开始自我觉察的信号。
艺术治疗室里弥漫着丙烯颜料的气息。一个总把校服袖子扯得乱七八糟的女孩,正在画布上涂抹大片的靛蓝色。"她从来不说家里的事,"艺术治疗师轻声解释,"但这些颜色会替她说话。"画架旁的速写本上,越来越多的作品开始出现明亮的黄色点缀。
夜幕降临时,宿舍楼的灯光渐次亮起。值班老师在巡查日志上记录着:" 3号床今晚主动分享了零食 7号床帮助新同学整理了内务 …"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行为,都是冰山露出水面的一角。校长办公室的墙上挂着幅未完成的拼图,那是毕业生们离校前每人留下的一块,拼图上写着:"我们带走的比被改造的更多。